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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天界行者》第十一章–閻王的突襲
地撼山搖,刺耳的號角聲再一次響起。剛開始時,聲音像是由極遙遠的地方傳過來,但在幾分鐘後,它就尤如在面前一般靠近。現在眾人都可以感受得到它的逼近了。沙啞的笑聲從四方八面傳來,讓所有人明白,獸人已準備好發動總攻擊了。營地裡,各人都正忙著自己的事情:老弱婦儒在尋找躲避這場血戰的地方;壯碩的男子們正在磨利自製的粗糙刀劍,又或者搜索剩下的幾把激光槍;一小隊人則是負責補給,他們推著一輛輛木製的手推車,在營地裡走來走去,把武器傳遞給每個可以戰鬥的人。
「這是最後一把激光槍了,」一個男子對托爾說:「因為格特里與外界很少接觸,居民亦很少使用高科技產品,所以我們這兒只有十來把槍械。」他皺著眉頭說:「托爾,你帶來的老人呢?他似乎擁有我們無法窺探的能力,你認為他能幫我們作戰嗎?」
「他是個天界行者,」托爾說:「而我也完全信任他。在這個這樣的年代,這樣的環境,這樣的狀況下,我們還能信靠誰?就只剩下神了。只有祂才能帶來希望,而不是破壞和絕望。來吧!我們必須在倉卒的情況下備戰和制定策略。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在此談論別人了。」
托爾截停了一輛工作車,從上面取下了一把配劍。「願主與我們同在!」他在檢查那把劍時說道:「我以此劍起誓!我與魔界的妖物誓不兩立,要麼他們全被幹掉,要麼就把我的性命賠上吧!」他深吸了一口氣,朗聲道:
起來,起來!
格特里的人們!
或許你過去曾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,
但此刻,你是一個戰士!
起來,起來!為吾等、為人界、為上帝而戰!
魔爪伸近,又有何懼?
點燃心中的怒火,磨利我們的刀劍!
因為今天,
我們將在死亡之後重聚!
當他義憤填膺地說完這幾句話後,四周變得一片寂靜。空氣也變得十分沈重,眾人都明白到這將是一場決定性的戰鬥。托爾的話已經令本來意志消沈的人們為之一振,他們都搞清楚狀況了——現在還不是絕望的時侯,希望仍在他們身邊徘徊,他們唯一要做的事,就是抓住它!
與此同時,道格在帳篷裡鑽出來,用如同炸雷般大的聲線說:「神的子民們!現在是我們拔刀並肩作戰的時侯了!」他話音剛落,就換來眾人此起彼落的呼喊聲。「來自黑暗的妖物趁著末日審判的到來,乘著風暴的前翼來到人界。」道格的雙眸精光逼人,他緩緩的掃視著眾人。「牠們是魔界的軍隊,撒旦的陷阱,在這個艱難的時刻,難道我們不該更團結嗎?牠們是幽冥獸人,一種由人類的負面情緒和黑魔法所產生的合成物——天生的戰士,對敵人毫不留情。我並不想恫嚇你們,但牠們就是野獸!一頭嗜血、毫無人性的野獸!絕不會對落入手中的獵物手下留情,傷害任何生活在這世界上的生靈……沒錯,這就是黑魔法的力量。」
「在有任何行動前,我們得用謹餘的時間去策劃一下戰略。」他說:「行軍作戰或許對你們來說很遙遠,但此刻我們卻必須面對它;每一個決定都可能使局勢扭轉。行軍如行棋,每一步都可能會使我們得到機會,或者喪失性命。務必顧全大局,以帥旗為集合點——這兒沒有旗也不要緊,我的法杖發出的光芒將會是戰場上最佳的標示點,所有老弱婦儒撒退到中央,好讓大夥保護他們。不用把營地拔起,因為它們將會是絕佳的掩護。托爾,在這段倉卒的時間內,你們的鐵匠製造了多少枝箭?」
「我們的時間不夠!」托爾說:「大概只有百餘枝!」
「百餘枝……已經夠了。」道格沈吟了片刻,說:「在白刃戰開打前,刀劍手全都包圍著老弱婦儒,在中央組成一個圓圈;弓箭手則是站在鐵絲網的內圍,絕你量大的努力射殺外頭試著闖進來的敵人。這可以算是一項自殺任務,箭矢數量絕不可能完全擊退獸人,但你們還有一絲希望:打亂獸人行軍的陣列。獸人只是一群烏合之眾,再次召集牠們攻擊這裡的人,很可能是死靈法師,或者地獄之王撒旦。總之背後一定有著邪惡的意志在操控,牠們沒道理這麼快便重整隊形,有規律地殺過來的。
「只要牠們的陣式一散,便會四處潰逃;落單的獸人只是恐懼的化身,牠們不敢貿然攻擊對手,只會躲在黑暗的角落裡伺機偷襲。記住這點!打亂牠們的陣形!」接著,他對托爾說:「你是格特里的英雄,也是席坎多人之中,遺傳了較多萬物之靈血統的人。你們的勝算很低,但只要對上帝抱著信心,形勢一定可以在最後一刻扭轉!」
格特里的鎮民不敢浪費時間,立即開始工作。可以作戰的男人們,跟他們的妻兒、家人含淚告別,準備踏上這次亡命之戰。工作車又再開始運作,滾輪的轉動聲在營地裡隨處可聞。一柄一柄的刀劍被運送到男人的手上,冰冷的鋼鐵彷彿滲透出一股寒意,直闖入他們的心坎裡。恐懼和退縮的感覺開始飆升。一層濃厚的黑雲盤旋在上空,久久沒有散去,這對鎮民們也造成了雙重打擊;天氣和敵人的數量令他們退卻,一種無法說出口的恐怖感迅速往營地裡擴散。滾軸的聲響如同喪鐘一般,敲打著眾人的心,他們的心情依然沈重。
號角聲在他們耳中似是成了悲鳴,大戰即將來臨。
「小心點,凌穆,看來情況不太妙。」陳有為正攙扶著凌穆走往中央的帳篷。「魔法替你擋住了一部份的惡魔,但你還是得自己面對這場戰爭。根據道格的說法,瑪門在入侵你身體的同時,把屬於地獄的寒氣也帶了進去。所以你的身體除了要承受人造細胞的嚴重排斥外,還得跟那些惡魔決戰。你只能依靠自己了!」
「你以為我不知道嗎?」凌穆說。他面如死灰,由於營地該寒冷,他已經在病人的服裝上面穿上了一件白色外衣,和一襲長及腳踝,有袖的淡灰色外袍,以保持溫暖。外袍的三顆鈕扣已經斷掉,上面也沾了不少灰塵,看來已經被放置在某地方好一段時間了。「它們不斷蠶食我的心志,把我的意志力一步步削弱。到最後,我將會甚麼也不剩……」
「這想法的確會讓撒旦擊敗你,」陳有為說:「但我相信你能辦到的。我當初也不相信上帝,認為祂不過是個無稽之談,但道格的魔法和獸人的襲擊之使我改觀。唉,我有時想,究竟上帝會不會接納我?我之前可是個反基督者耶,但祂竟然這麼慷慨的接受了我。簡直讓我無法相信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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