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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主: chan2669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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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俠小說 白馬銀槍 已更新卷2第6回#43 重見天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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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9-9-2009 23:16:15 | 只看該作者
第十一回 卷軸之爭

這時胡志光和劉若瑩已然奔到書房,胡志光心道:「既然爹那麼著急的叫我移開書桌,那麼書桌下的物件定是記有重大的事情。」他們依胡剛之言移開書桌,只見桌底下是一個深坑。深坑下有一個繫上錦帶的卷軸,可是那個坑實在太深,不能徒手把卷軸取出。於是他從背上取出銀槍,把卷軸吊上來。這時他們要趕快離開,也無暇看卷軸中的內容,胡志光把卷軸放進懷中便奪門而出。驀地,遠處傳來破風之聲,一把斷槍頭截住了他們的去路。

驀地,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從黑暗中飛出,奪手便搶胡志光懷中的卷軸。胡志光使出胡家擒拿手中的「蛟龍入海」,把那人這一奪抓住了。那人毫不猶豫,雙手一翻,雙掌向胡志光擊去。胡志光暗驚:「怎麼這人懂本門擒拿手的拆法?」鐵槍門除了回風白馬槍外,十式擒拿手亦為江湖中人津津樂道。胡家擒拿手乃高深武學,若非鐵槍門中的人,絕不能輕易拆解這一招。

胡志光雙掌迎出,肉掌雙交,兩人只覺虎口劇震。這時的胡志光經過胡剛點撥,內外功兼大進,可見那人內功有一定火候。兩人同時縮手,這時劉若瑩也加入戰團。劉若瑩武功雖然不弱,但那戴面具的人武功卻更強,兩人圍攻自己亦能從容應付。書房的空間頗為狹窄,三人根本沒有閃避對方招數的餘地。那蒙面人陡地一掌擊去書桌,劉若瑩猝不及防,書桌正中她小腹,劉若瑩立時口吐鮮血。胡志光道:「若瑩!你沒有大礙吧?」劉若瑩微笑搖了搖頭。胡志光見愛妻受創,不禁大為惱怒,攻勢愈趨猛烈,那蒙面人亦被他的猛烈的攻勢迫出大廳。

這一來胡志光活動的空間便大了,他從背上取出銀槍,頻頻向那蒙面人進攻。那蒙面人向後一滾,從身後的兵器櫃取出一柄鐵槍。胡志光使出一招「追風趕月」,銀槍幻化成一股銀色的風。那蒙面人露出胸有成竹的眼神,陡地向後一躍,再向胡志光足下突刺。胡志光更是懷疑:「莫非他是本門中人?怎麼我使的鐵槍門功夫他全都懂得如何拆解?」胡志光手中銀槍向地上一刺,再借銀槍之勢躍到那蒙面人身後。那蒙面人終於打破沉默,道:「好!」,胡剛只覺那人聲音似曾相識,陡地一轉身,向那蒙面人各處要害突刺,這一招正是回風白馬槍第一式「百馬伐驥」。那蒙面人像不懂如何拆解,連忙後退使槍護著要害。

胡志光雖已做到人槍合一,但他對這一招的諸樣變化始終了解不深,只能迫得蒙面人不斷防守,而不能置那蒙面人於敗勢。那蒙面人見不能反擊,心生一計,他不閃避胡志光的槍招,而是直接向胡志光刺去。胡志光不得不防,只好舉槍擋格。這是把性命豁出去的打法,若胡志光不閃避,兩人只好同歸於盡。蒙面人還不看準這個機會,轉守為攻?他如狂風驟雨般向胡志光攻去,迫得胡志光連連後退。胡志光凝神於敵招,並沒有注意身後的小坑。那蒙面人故意把胡志光迫去那個小坑,胡志光著了他道兒,踏中小坑,仰天一摔。那蒙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斷胡志光左手,只痛得胡志光死去活來,銀槍脫手而出。

那蒙面人踩住了胡志光的右手,胡志光左手完全麻痺了,毫無還擊之力。蒙面人乘機把胡志光的雙腳打斷,從胡志光懷中取出那個卷軸。只見劉若瑩已從書房走出,對那蒙面人道:「你好狠毒!」她還想和那蒙面人廝鬥,但奈何身受重傷,半點氣力也沒有,還未走到那蒙面人的身邊便已倒地了。那蒙面人正欲一槍刺進胡志光胸口,劉若瑩見狀,用盡全身的氣力,爬過去擁著胡志光的身子。那蒙面人眼中全是嫉恨,道:「你要他活下去,好!我便讓他成為一個廢人!」那蒙面人推開劉若瑩的身子,把胡志光的右手都打斷了。劉若瑩慘聲道:「不!」那蒙面人把手中的銀槍向地上一拋,徑自離去了。劉若瑩爬到丈夫身旁,只見胡志光兀自痛苦的呻吟,劉若瑩看見自己夫君竟被人如此折磨,不禁大為心痛,眼淚涔涔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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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9-9-2009 23:16:27 | 只看該作者
第十二回 巡視




胡志光對劉若瑩道:「對不起,我不能照顧你一輩子……我不想成為你的負累,你先逃吧。」劉若瑩見丈夫在這個關頭還是為她著想,又是痛心,又是感動,含淚道:「既然我嫁了給你,我這輩子是跟定你的了……我不會棄你於不顧!」胡志光只覺他娶到這個能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妻子,真是不枉此生了,感激道:「好……我們一起離開這裡,找爹娘去!」劉若瑩正欲抱起胡志光離去,忽聽得一把粗豪的聲音道:「堂主好像取得了那本秘籍了,對不?」兩人心中大大打了一個突,胡志光心道:「原來那卷軸是回風白馬槍的秘籍。莫非我兩夫妻要命喪於此?」劉若瑩卻處變不驚,輕聲道:「別作聲,我們再不裝死就一定要歸天了!」兩人立時迸住氣息,合起雙眼。

只聽另一把沙啞的聲音道:「我也不清楚,只知道胡剛兩夫婦已被大、中兩位師兄斃了。他兩夫婦武功可真強呢,若不是小師兄臨死前向胡剛發出致命一擊,三位師兄可能都要命喪於此了。」這一句對胡志光就如晴天霹靂,他全身顫抖,劉若瑩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把,胡志光才抑住心中的怒氣和傷痛。

只見兩個大漢走進大廳,其中一人脫下面罩,那人是個禿漢,道:「這面罩真的悶死人了!胡剛畢竟是個好漢……唉,他真的是英年早逝。」另一個大漢也脫下面罩,只見他臉上有多處刀疤,他嘶聲道:「瞧,那裡有兩具屍體!」兩人迅速走到劉若瑩和胡志光身邊。

那禿漢先道:「這人該是胡剛的次子胡志光吧。他旁邊的小妞兒樣子挺不錯的嘛!」劉若瑩大驚,若那禿漢輕薄自己,自己如何能反抗?

那刀疤漢向那大漢的禿頭狠狠拍了一下,道:「堂主叫我們來巡視有沒有活口的!你還有心思看女人?萬一堂主怪罪下來,小心堂主斃了我們!」

那禿漢續道:「說起那兔崽子便光火,他才加入本教不久便把金槍堂堂主的位置拿到手,媽的,他恃著教主器重,便整天擺著大大的架子,對眾兄弟呼呼喝喝。」

那刀疤漢「噓」了幾聲,道:「小心隔牆有耳!這兩具屍體不要理會了,我們到其它地方巡巡吧。」說罷和那禿漢離去。

待那兩個大漢都走遠了,胡志光才睜開眼來。胡志光道:「我這個人真沒用,不僅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,就連爹娘都保護不了!那人說得對,我真是一個廢人!」說罷眼淚涔涔而下。劉若瑩打了胡志光一記耳光,道:「你不想還爹娘的死一個清白?你不想重振鐵槍門?你以前的雄心壯志到哪裡去了?」胡志光如夢初醒,過了良久,才道:「那我們先去找爹娘的屍體,好好安葬他們。」劉若瑩道:「現在還不能,刺客還未退下。我們先躲起來,再從長計議。」她續道:「那兩個大漢也不是甚麼機警的人,他們巡過這裡一次,應該不會再巡。我們不用擔心,在這裡待到明天吧。」胡志光點頭稱是。

到了翌日清晨,劉若瑩已漸漸回復了力氣。她對胡志光道:「我想刺客應該都散去了,我們找回爹娘的屍體吧。」胡志光痛失雙親,黯然道:「我一定要好好安葬他們。」

劉若瑩從廚房找了一輛手推車,推著胡志光到昨天胡剛夫婦和敵人廝鬥的地方。只見地上躺著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,有一具屍體全身皮膚呈深紫色,那自然是胡剛,另一具女屍自然是胡夫人。兩人死狀甚為噁心,胡志光仰天大吼:「我一定要找到兇手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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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9-9-2009 23:16:40 | 只看該作者
第十三回 秘道






劉若瑩把胡剛和胡夫人的屍體放上手推車,掩上麻布。劉若瑩本想背上丈夫而行,但胡志光為了減輕劉若瑩的負擔,還是和他父母的屍體一併躺在車上。劉若瑩為了不讓自己和胡志光仍活著的消息傳開去,便遁胡剛所指的秘道離去。劉若瑩依胡剛之言把床推開,只見床底下有一大塊破了一角的地磚。那地磚甚為沉重,劉若瑩費了不少力氣才把地磚掀開。只見地磚下是一道石梯,石梯隱隱透出亮光。劉若瑩對胡志光道:「我先下去看看。」胡志光道:「萬事小心。」

劉若瑩步下石梯,石梯下是一條寬敞的通道,通道迂迴曲折,兩旁都有燃著的燭火。劉若瑩心道:「定是掀開地磚時觸動機關,把蠟燭燃上了。」通道並不悶熱,只見通道兩旁有很多細小的氣孔。石梯甚為陡斜,劉若瑩見手推車不能就此運下石梯,心生一計,從胡剛床上取下被舖和床褥,把它們塞住了石道。劉若瑩搬開車子上的人,把手推車向石梯下一推,只聽得「轟」的一聲,被舖和床褥把手推車從石梯滾下來的力卸去了,手推車完好無缺。劉若瑩見計策成功,心下暗喜,把胡志光和胡剛夫婦三人逐個抱下石道。

劉若瑩一行人走了良久,才到石道的盡頭。石道的盡頭是一道空心的牆壁,劉若瑩本想把石壁撞開,但被胡志光止住了。胡志光道:「你把我的手放到你背心,再奮力一掌擊向牆壁。」胡志光雖已全身殘廢,但內力仍在,劉若瑩依胡志光之言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背上,劉若瑩只覺對方真氣源源不絕輸送到自己體內。劉若瑩對那石壁一掌擊去,「轟」的一聲,石壁果然被這一掌之力擊破,石道登時石屑紛飛。

幸而通往出口的路是一段斜坡,否則劉若瑩又要大費功夫了。石道外是一個山洞,陽光從外面照耀進來。劉若瑩步出山洞,只見遠處有一座宏偉的城池,那城池自然是汴京了。劉若瑩和胡志光想到已遠離鐵槍門,心裡又是歡喜,又是感慨。胡志光道:「該找地方去安葬爹娘了。」劉若瑩道:「這個山洞也遠離煩囂,不如把爹娘埋葬在這裡。」胡志光環顧一下山洞的環境,也認為這裡是埋葬胡剛夫婦的好地方。

劉若瑩望著胡夫人的屍身,憶起了往日胡夫人對自己百般的疼愛,眼淚不禁涔涔而下。胡志光看到劉若瑩的樣子,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悲痛,淚水奪眶而出。

劉若瑩扶胡志光跪下,兩人在胡剛夫婦墓前叩了幾個響頭,胡志光先道:「孩兒不孝,不僅保護不了鐵槍門上上下下的兄弟,連爹娘的性命都保護不了。孩兒必定會還爹娘的死一個清白,並重振鐵槍門。」說罷眼淚一滴一滴落入黃土之中。

劉若瑩道:「我不會忘記師父師娘的教誨。我會一生跟隨志光,對他不離不棄。」兩人又叩了幾個響頭,便離去了。

劉若瑩背著胡志光,道:「我們該到哪裡去?」胡志光道:「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。」劉若瑩道:「我們總不能回去汴京,不如先往南走隨便找一間客店吧。」胡志光別無他法,只好順劉若瑩之意而行。

他們兩人走了半天,別說客店,連民居也看不見,只有一間破廟。那時已日落西山,胡志光夫婦也顧不了甚麼,只好先在那裡住宿一宵。胡志光著劉若瑩從他懷中取出火刀火石,劉若瑩找了一堆枯草、柴枝,把它們燃著,破廟內登時一片光亮。

劉若瑩背了胡志光一整天,已經非常疲倦,很快便入睡了。這時胡志光卻在琢磨那兩個大漢的話:「金槍堂?它和前天那些刺客有甚麼關係?」而那蒙面人的身份更是令胡志光懷疑,他憶及那蒙面人的身形,心中突然泛起了某人的影子。可是這個念頭一閃即逝,他心道:「怎會是他?我真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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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9-9-2009 23:16:51 | 只看該作者
第十四回 結拜

正當胡志光沉思時,窗外忽然傳來幾聲狼嚎。胡志光大驚,立時把劉若瑩叫醒。胡志光道:「這附近有狼,趕快離開這裡!」劉若瑩立時背起胡志光,奪廟門而出,陡地一頭餓狼從草叢跳出來,截住了他們的去路,他們只好退回廟中。那餓狼甚為年老,似乎被同伴拋棄了。胡志光四肢已廢,劉若瑩雖有一定的武功根底,但要她赤手空拳去對付那頭餓狼,還是太難了。胡志光嘆道:「難道胡家連一點血脈也保不住?」

那餓狼把劉若瑩逼向廟中的佛像,這時劉若瑩已無路可退。那餓狼「吼」的一聲,向劉若瑩撲去。劉若瑩閉起雙眼,靜待死亡來臨。那餓狼陡然一聲慘呼,劉若瑩立時睜開眼來。

只見她身前的餓狼已身首異處,餓狼後站立著一個彪形大漢。那大漢道:「沒事罷?」那大漢使一柄獵人刀,手起刀落,只一下功夫便置那餓狼於死命,胡志光夫婦對那大漢又是感激又是佩服。胡志光道:「若不是兄台伸出援手,我夫妻倆早已命喪於此了。若瑩,我們快叩頭以謝這位大哥的恩德。」劉若瑩扶胡志光跪下,雙雙向那大漢叩了幾個響頭。那大漢手足無措,立時扶他們起來,沒想到他一扶起胡志光,胡志光立時又摔倒了。

那大漢甚為抱歉,劉若瑩扶胡志光起來,道:「這位大哥怎麼會到這裡來?」那大漢道:「我是這附近一條小村的獵人。我沒有妻兒子女要照顧,整天待在家中真的很無聊,我便到處流浪了。你們怎麼又到這裡來了?」劉若瑩望望胡志光,胡志光點了點頭。劉若瑩道:「我們先坐下再說。」

劉若瑩和胡志光見他是一個無惡意的鄉村獵人,便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訴這位大漢。那大漢聽得又是憤怒,又是為胡志光夫婦可憐。那大漢見他們流離失所,便道:「不如你們先到我寒舍暫住吧。」胡志光推卻道:「我和你無親無故,不好意思住在你那裡。」那大漢哈哈大笑,道:「四海之內皆兄弟,你和我結拜,不就行了!」胡志光見他奮不顧身的拯救自己和劉若瑩,已對他甚為感激,這時他提出結拜,胡志光怎會不願?他爽快道:「求之不得!」

兩人在佛像前行了結拜之禮,那大漢叫李陽,李陽比胡志光大了三年,是為兄長;胡志光現年二十八,是為弟弟。胡志光笑道:「李兄,我還有一個親大哥正在四處流浪。他比你大一年,我只好稱你作二哥了。」李陽笑道:「總有一天,我們三兄弟會聚首一堂。」

翌日清晨,胡志光夫婦隨李陽往他居所去。李陽不願自己的嫂子有太大負擔,定要自己背胡志光而行。他們走了片刻,胡志光忽道:「二哥,殺父之仇,不可不報。請大哥不要把我們的身份來歷告訴其他村民,萬一洩露了我們的風聲,我怕會為大家帶來災禍。」李陽心中明白胡志光的苦處,便道:「好吧。」

他們走了約五個時辰,終於到了李陽所住的村落。那村落叫李家村,位置甚為僻靜。只見幾個小孩在追逐嬉戲,幾對老夫老妻在榕樹下有說有笑,一片昇平的景象。劉若瑩心中嚮往:「若我和大哥能在這裡雙宿雙棲,那真是一件美事。」李陽指著前方一間小屋,道:「那就是我的居所了。」他們向那小屋走去。

正當李陽走著,有一位大嬸上前搭訕道:「這些日子來你到哪裡去了?咦,那兩人是誰?」李陽道:「他們是我的遠房親戚。他們家鄉的房子在火災中被燒掉了,我便讓他們住在這裡。楊大媽,這些日子來你可安好?」楊大媽見劉若瑩和胡志光全身髒兮兮的,便道:「好得很呢!我拿些衣服給這位小姑娘吧。你一個大男人,怎會有女人衣服?」眾人聽到這句話,都忍不住微笑。胡志光和劉若瑩見李家村的人頗為有善,心中都添了幾分溫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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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9-9-2009 23:17:03 | 只看該作者
第十五回 放下屠刀 退隱江湖


李陽的屋子甚為簡陋,只陳設著一張木桌、一張床,和一些簡單的煮食用具。李陽道:「這床讓你們睡吧,我睡外面便行了。」現在踏入一月,天寒地凍,胡志光怎能讓義兄睡在外面?他連忙道:「二哥你儘管睡在這裡便行了,你不會打擾到我們的。」李陽陡然板著臉,道:「你不聽二哥的話?你二哥露宿慣的了,家裡的床我反倒睡不著。」胡志光害怕他二哥真的惱起來,便道:「好吧。小心著涼。」李陽道:「你一個大男人,怎麼婆婆媽媽的?」胡志光和劉若瑩見他學著楊大媽的口吻說話,都忍俊不禁,笑了起來。

這天晚上,劉若瑩和胡志光躺在床上,卻久久不能入睡。劉若瑩見胡志光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,毫無睡意,便道:「大哥,你在想甚麼?」胡志光道:「雖然二哥待我們很好,但我們總不能一直寄人籬下。我們要找尋那殺了爹娘的兇手的下落。」劉若瑩道:「這幾天來大家都很累了,不如先在這裡休養生息,再從長計議。」胡志光沉吟半晌,道:「你的話也不無道理。」

劉若瑩續道:「這小村也很好啊,我們為何不在這裡安穩的生活下去?」胡志光突然坐了起來,道:「當初是你叫我必定要報父母之仇的。現在你竟說把報仇一事擱下,躲在這小村當縮頭烏龜?」劉若瑩那時只是為了令胡志光振作,根本沒有真正想過「報仇」二字。現在她看到李家村安逸太平的景象,把江湖中一切恩怨情仇都拋開了,只想安逸的活下去。劉若瑩道:「你現在這個樣子,能報仇嗎?」劉若瑩心直口快,毫無顧忌的便把這句話說出來。這當頭對胡志光潑去的一盆冷水令胡志光既憤怒,又羞慚。這時劉若瑩心中也有些後悔了,道:「對不起,我不是有心的……」只見胡志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,道:「我是一個廢人,甚麼都做不了。那為甚麼你要救我?你是在可憐我嗎?」劉若瑩急得哭了起來,道:「既然你是我丈夫,你變成甚麼樣子都好,我仍要跟著你一輩子的。現在你討厭我了嗎?」胡志光見劉若瑩真的哭了,心腸也軟了起來,道:「若瑩……不要哭了,全都是我的錯,別傷心好嗎?」劉若瑩見丈夫溫言撫慰,也止了哭泣聲,道:「我很累了,讓我睡吧。」說罷轉頭兀自睡覺。

胡志光望著劉若瑩臉上兩道淚痕,心想:「我是若瑩的丈夫,難道真的要她跟著我一輩子在江湖奔波嗎?報仇真的那麼重要?人死不能復生,即使我手刃仇人又如何?」

翌晨待劉若瑩醒轉後,胡志光道:「若瑩,昨天是我的不是。我考慮清楚了,這小村也頗適合長住下去。」劉若瑩聞言大喜,牽著胡志光的手道:「那你是會在這裡一直住下去了?」胡志光笑著點了點頭。只聽得門外一把粗獷的聲音道:「你們折騰了一晚,終於想好了嗎?那我該是時候蓋所房子給你們了!」門外那人自然是李陽。胡志光和劉若瑩登時面紅過耳,他們吵得激烈,全沒想到李陽在房外把自己兩人的對話全都聽進耳中。過了半晌,胡志光才道:「二哥你已幫了我們很多,住的問題我們自己會解決的了。」

李陽道:「三弟你又來了,總是婆婆媽媽的,哪裡像個男子漢?你不讓我幫你蓋房子的話,小心我扁你!」胡志光和劉若瑩見他盛意拳拳,相顧一笑,也不再推卻了。


這一年的九月特別炎熱,陽光照在胡志光房子門前的農地,泥土被曬得一片金黃。
劉若瑩現在已身懷六甲了,她從屋子中走出來,為她農地的嫩芽灌溉。李陽見狀,連忙搶過來扶著劉若瑩,道:「這些瑣碎的事,由我做便行了,你多休息吧。」說罷一把搶去劉若瑩手中的水盆。劉若瑩只知李陽古道熱腸,和他搶事幹是必定不行的了,於是笑著走進屋子。

只見胡志光靠著牆壁,往桌子緩緩走去。胡志光內功深厚,痊癒得奇快,現在他已能倚著物件慢慢的走路了。劉若瑩見狀,立時過去扶他坐上椅子。胡志光道:「我走過去喝杯茶而已,我自己能應付得的了。」劉若瑩倒了一杯茶給胡志光,道:「你儘管安心休養好了,這裡讓我和李大哥打點就足夠。」胡志光撫著劉若瑩的肚子道:「你現在懷孕了,也不要太操勞。對了,我們還未替孩子取名。」話還未畢,李陽已走進來,道:「這孩子的乾爹我是做定的了,我怎能不為孩子取名?」胡志光道:「如果這孩子有他爺爺那麼威武,那便好了。」胡志光提及他父親,難免黯然神傷。

胡志光雖然隱居鄉村,但他總希望鐵槍門有一天會重振聲威。李陽雖然是個粗豪大漢,但他卻非常了解胡志光的心意。他道:「他爺爺從前在江湖中受萬人景仰,是胡家的驕傲。若孩子是個男的,不如取名胡傲,字家門,取義家門之傲。」胡志光似乎十分喜愛這個名字,他道:「這名字和他爺爺性格真像!」胡志光向劉若瑩問道:「若孩子是個女的,你說該取甚麼名字?」劉若瑩笑道:「她有一個英俊的爹爹,如花似玉的母親,她生下來就如一塊寶玉,她不如就取名作胡碧瑤吧。」胡志光哈哈大笑,道:「這名字真有意思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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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9-9-2009 23:17:18 | 只看該作者
第十六回 蒼鐵令

時光飛逝,這時踏入三月,春回大地,李家村在明媚的陽光下,更給人一種純樸的風光。
胡志光坐在屋外,臉上全是擔憂之色。李陽拍拍他背脊,道:「別擔心。」只聽得屋內傳來幾陣震耳欲聾的哭聲,穩婆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:「太好了!是對龍鳳胎!」胡志光又驚又喜,立時以踉蹌的腳步搶進房內,道:「孩子們怎樣了?」只見穩劉若瑩分別抱著兩個血淋淋的嬰孩,喘氣道:「孩子們都很活潑……」胡志光初為人父,當然是不勝喜悅,他從劉若瑩手中抱起那兩個嬰孩,臉上全是愛憐之色。胡碧瑤膚白勝雪,瓜子臉蛋上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珠子骨碌碌的望著胡志光。胡志光又望望胡傲,只見他跟自己的臉孔就如同一個模子打出來的,胡志光立時笑了起來。胡志光問劉若瑩道:「誰先出生?」劉若瑩道:「那個男的。」胡志光輕輕點了點頭。他抱了兩個孩子片刻,那穩婆便道:「先別逗孩子玩,還得為他洗洗身子。」胡志光把兩個孩子交給穩婆。

待穩婆到了房外,胡志光握著劉若瑩的手道:「你現在很累了,快睡一會。」劉若瑩點點頭,閉起雙眼兀自睡去了。胡志光走出房外,李陽似乎比他這個父親還要高興,道:「孩子們還平安吧?」胡志光笑道:「你這個乾爹可得辛苦了,你的子女可活潑得很!」李陽拍拍胸口,道:「我可比他們更活潑呢!」兩人相顧大笑。

這晚胡志光看著兩個可愛的嬰孩,心中卻隱隱感到困擾。這時他正苦惱:「我該把孩子的身世告訴他們嗎?」劉若瑩伶俐聰敏,他看到胡志光的臉色,便已猜到他心中的想法。她從床上起來,走過去擁著胡志光道:「我們把這秘密保守下去,沒人會知道。讓孩子們安穩的活下去不好嗎?」胡志光沉默半晌,心中已有了決定。


一轉眼間,胡傲和胡碧瑤已經八歲了。胡傲愈年長,相貌便愈像胡志光,而胡碧瑤也長成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。

胡傲和胡碧瑤到李陽的屋子前,叩門道:「乾爹!帶我們去玩吧!」大門陡然被打開,李陽把胡傲和胡碧瑤抱起,道:「這次想到哪裡去玩了?」胡碧瑤道:「爹爹常說乾爹你是個勇猛的獵人,那麼便帶我們去打獵吧!」胡傲接道:「對啊!」李陽不禁猶豫了片刻,胡碧瑤又道:「求求你吧,我英俊瀟灑又有英雄氣慨的乾爹!」李陽在她的小臉上打了個爆栗,笑道:「娃兒倆總是油腔滑調的。好吧,隨我來!」兩兄妹一陣歡呼。

胡志光對他兒女的管教並不寬鬆,只是每當他要責罵胡傲和胡碧瑤時,劉若瑩總是出手制止。有時胡傲和胡碧瑤被罵哭了,便跑到他們乾爹家中哭訴。李陽甚是喜愛這兩個孩子,於是常常斥責胡志光管教子女太嚴。胡志光苦於身體不方便,不能對子女施以體罰,結果養成了他們淘氣的性格,整天外出玩耍。

李陽心道:「讓他們獵些野兔、山雞,便不會有危險了。」胡傲早有準備,從廚房中拿了兩把小刀給自己和胡碧瑤。李陽看到他們拿著小刀揮舞的樣子,輕輕笑了起來。


李陽帶他們到李家村附近的平原。李陽到了這個地方,不禁感觸良多,這裡正是他和胡志光夫婦走過的地方。正當李陽想得出神,胡傲忽指著李陽左前方的草叢,道:「乾爹,那裡有獵物啦!」李陽哈哈一笑,從背上取出一把獵弓,「颼」的一箭射向草叢之中。胡碧瑤和胡傲跑到草叢裡看,只見一隻中了箭的野兔在垂死掙扎。胡碧瑤看那野兔的樣子,不禁心生憐憫,走過去對李陽道:「乾爹,這小兔受了傷,我們把牠帶回家好嗎?」李陽不禁啼笑皆非,當初是胡碧瑤嚷著要去打獵,現在她竟然可憐這些獵物。胡傲舔舔嘴角,道:「這兔子皮光肉滑,煮起來味道一定不錯。」胡碧瑤打了胡傲一下,道:「大哥,你好殘忍!」李陽看到他們的樣子,又笑了起來。

陡地遠處傳來兵器交鋒之聲,李陽連忙牽了胡碧瑤和胡傲的手,躲了起來。只見有兩個衣著古怪的男人圍攻一個道士,那道士使的是一柄長劍,而另外二人則使彎刀。那使彎刀的兩人穿著一件血紅色的長衫,那長衫就如新娘子所穿的喜袍,但穿在這兩個大男人身上,卻是說不出的詭秘噁心。兩人彎刀雙雙向那道人逼去,但那道人方寸絲毫不亂,一柄長劍被他使得瀟灑靈活。那兩個穿紅袍的人向後一個空翻,道:「把教主的蒼鐵令交出,我們便饒你的狗命!」那道人仰天長嘯,震得眾人的耳朵嗡嗡作響。那道人續道:「我司馬康難道是貪生怕死的鼠輩?納命來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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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9-9-2009 23:17:31 | 只看該作者
第十七回 平原驚魂




那兩人又向那道人攻去,分攻司馬康上下盤。司馬康的劍招甚為緩慢,他輕描淡寫的把長劍上下一揮,那兩人彎刀勁力就如墮向無底深潭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其中一個紅衣人道:「太極門以柔制剛的功夫果然名不虛傳!」司馬康乘機反擊,長劍化身成一道道光圈,迫向兩人。司馬康劍招雖緩,但招數中卻極少破綻,司馬康不消半刻便扭轉劣勢。那兩人卻不躲避,口中唸唸有詞:「教主仙福,予我神力……」眼見司馬康的長劍快要在他們胸口畫兩大個口子,那兩人的身體卻變得像鐵一樣硬,司馬康的劍招對他們毫髮無損。司馬康心下駭然,可是卻出奇的冷靜,一雙肉掌分別向兩人胸口擊去。

此招乃太極門的絕技「八卦綿掌」,一對肉拳看似去勢緩慢,可是內裡蘊含的內力卻匪夷所思,直可震得人經絡盡斷。太極門門人認為此招過於狠毒,只有在最後關頭才會使出來。司馬康本以為這一招可以了結那兩個紅衣人的生命,怎料雙手一觸及兩人胸口,自己的掌力竟被兩人反震回去。司馬康立時倒地,吐了幾口鮮血出來,若是內功未到一定火候,定會被這一掌的反震之力震得自己經脈盡斷,司馬康已算是了不起的了。胡傲見司馬康受創,登時激發了他的俠義之心,竟想出手相助司馬康,立時被李陽按住。

李陽心感不妙,只見那兩個紅衣人已然發現草叢中的動靜,其中一人破口大罵:「是哪個龜兒子鬼鬼祟祟的躲在草叢中?」李陽見自己已被發現,只好站了起來,厲聲道:「誰說躲在草叢中的人便是龜兒子?李某已很久沒有和別人打架了,看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獵刀硬!」胡傲陡地跳出來,道:「兩個人欺負一個小道士,好不要臉!」胡碧瑤從地上撿了幾粒卵石,向兩人擲去。

這時躺在地上的司馬康又是好氣,又是好笑,他是太極門的老一輩的弟子,年紀已逾五十,這小娃兒竟叫自己作「小道士」?但見他們二人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膽識,心中亦對他們有幾分佩服。當他看清胡傲的臉孔,心頭不禁大震:「怎麼這人這樣像胡剛兄弟?胡家不是已遭滅門之禍嗎?」

那兩個紅衣人見兩個小孩如此戲弄自己,如何不怒?他們正欲上前抓住胡傲和胡碧瑤,卻被李陽擋住了。李陽道:「誰敢欺負我的義子義女,誰就和我過不去!」一口濃痰向其中一個紅衣人臉上吐去。那紅衣人雖把濃痰躲開了,但他見那大漢如此羞辱自己,登時暴跳如雷,一柄彎刀向李陽天靈蓋劈去。

李陽竟不閃避,獵刀迎那紅衣人腹中劈去。那紅衣人不得不抽刀擋格。李陽武功雖?第l火純青的境界,但他的勇猛卻是異於常人,不管那紅衣人屢出險招,他仍不閃避。那紅衣人見李陽儘是用拼命的打法,也奈何不了他半分。李陽見他不敢直接招架自己的攻擊,心道:「看來他銅皮鐵骨的功夫只能維持一陣子。」另一個紅衣人見狀,立時施以援手。

胡傲心生一計,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子,向其中一個紅衣人的下陰擲去。那紅衣人雖把那小石子躲開了,卻甚為狼狽,險些兒摔倒。這時李陽也顧不得正被二人圍攻,向那紅衣人砍去,那紅衣人的右手登時和肉體分離,只見他掩著血流如注的傷口,痛聲慘呼。另一個紅衣人乘機向李陽後心劈去,胡碧瑤大驚,立時衝上前咬住那紅衣人的小腿。那紅衣人道:「小兔崽子,滾開!」把她一腳踢去隔壁的一棵樹,胡碧瑤吃痛,立時哭了起來。這下子那紅衣人的攻勢便慢了少許,李陽後心雖被劈中,但卻沒傷到要害。李陽見那人令自己的愛女受傷,暴怒如狂,竟不顧自己的傷勢,一頭往那紅衣人腹中。那紅衣人吐了幾口白沫,暴跳如雷,大喝一聲,向李陽劈去。

胡傲見李陽之勢如此危急,再也顧不了自身的危險,滾到那紅衣人褲襠下。他從懷中取出小刀,往那紅衣人下陰戳去。那紅衣人彎刀去到一半便掉了下來,倒地掩著下陰淒聲慘呼。李陽立時在那人胸口補上一刀,那紅衣人又慘叫了一聲,便死去了。另一個紅衣人怨毒的看著李陽,李陽走過去,道:「活該!」說著又把那人殺死了。

司馬康見其中一個紅衣人掩著下陰而斃的樣子,不禁開懷大笑。司馬康陡然吐了鮮血在地上,呼吸愈趨薄弱。司馬康本已受重創,這一笑牽到了真氣,更令他內息亂上加亂,現在司馬康已命不久矣。

司馬康心道:「我總算不負師門所託,可是我臨死前必需弄清楚一件事!」司馬康對胡傲招了招手,道:「小兄弟,你知道胡剛是誰嗎?」胡傲道:「不知道。」司馬康道:「果然是我弄錯了……胡家早已沒有活口。」司馬康從懷中取出一塊約有手臂般長的令牌,塞去胡傲手中,續道:「我快要歸天了……小兄弟,我把這令牌交給你,但你千萬不要把它保存起來,把他熔掉便行了……」他喘著最後一口氣,撫著胡傲的臉道:「你真像我一位朋友……」他又望著李陽道:「這位大哥,記住埋起那兩個紅衣人的屍身,否則這會為你們帶來禍患……」李陽見他獨戰二人那股英雄氣慨,已對他暗生敬意,這時他有求於自己,如何會拒絕?便道:「僅遵前輩吩咐。」這時李陽臉色已然十分蒼白,顯然失血過多。司馬康見李陽助已擊敗那兩個紅衣人,心存感激,便道:「你受了不小的傷,我有一治療外傷的靈藥,看看能否為你止血。」說罷緩緩從懷中取出一瓶粉末,續道:「把這『天靈返魂粉』灑在傷口上,便能止血治傷了。」李陽天靈返魂粉接過,道:「今生永不忘記前輩恩德。」司馬康面露微笑,合起雙眼死去了。胡傲雖和這道人相遇不久,但是對他卻生了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,淚水竟爾奪眶而出。

李陽依司馬康之言把天靈返魂粉灑在背上,不出半刻血便止了。他們把兩個紅衣人和司馬康埋了,胡傲和胡碧瑤覺得很噁心,便由李陽自己一個解決了。那時將近入夜,李陽只好趕快攜胡傲和胡碧瑤回李家村。胡傲捧著拿著司馬康交給他的令牌,只覺那令牌甚為沉重,於是李陽便代他拿著那令牌。李陽心道:「看來這令牌就是蒼鐵令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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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回 鐵片


胡傲和胡碧瑤回到李家村後,胡志光又是罵了他們一頓,劉若瑩和李陽當然是出言相勸。他們關係密切,經常聚起來一起吃晚飯。李陽把獵回來的野兔交給劉若瑩烹調,當胡碧瑤看到桌上香噴噴的兔肉,滿腔對野兔的關懷又拋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
正當大家開懷吃喝的時候,胡傲忽道:「爹爹,你知道胡剛是誰嗎?他是不是我們的親戚?」胡志光和劉若瑩心頭像被人擊了一棒一樣,胡志光瞪了李陽幾眼,對胡傲笑道:「胡剛這個江湖中的大人物,怎會是我們這些窮等人家的親戚?」劉若瑩連使眼色,叫胡志光不要再問下去。胡志光似乎沒有這個意思,續道:「是誰告訴你胡剛這個人的?」胡傲道:「那人是一個伯伯……不對,他雖然滿頭白髮,但是樣子卻很年輕,我叫他叔叔好了。」胡志光道:「那叔叔怎麼了?」胡傲道:「今天他被兩個紅衣人追著打,我們躲去草叢後。那些紅衣人說叔叔太極門的功夫很不錯,後來那叔叔被他們打倒了,我們亦被那兩個壞蛋發現。」胡志光聽見兒子遇險,神色緊張,道:「然後怎樣了?」胡傲把自己如何打倒那兩個紅衣人的經過告訴胡志光,胡志光聽得他儘用些陰損的招數去對付那兩個紅衣人,眉頭暗暗皺起。

胡傲道:「那叔叔臨死前問我認不認識胡剛,我當然說不認識。」胡傲向放在地上的蒼鐵令一指,續道:「那叔叔把這怪東西塞進我手中,叫我把它熔掉,便死去了。」胡志光又問道:「那叔叔叫甚麼名字?」胡傲道:「好像是司馬康。」胡志光沉思半晌,又道:「沒事了,來,多吃幾塊肉,小孩子不吃肉不會長高!」把一塊兔肉夾到胡傲碗中。胡碧瑤見狀,扁嘴道:「爹爹好偏心,為甚麼只夾給大哥,不夾給我?」劉若瑩笑道:「娘親夾一大塊給你!」挑了幾塊肥美的兔肉給她。胡碧瑤又有了笑容,道:「還是娘心腸最好!」眾人又笑了起來。此時,胡志光心中卻想:「聽那人這樣說,這令牌好像有些重大的秘密,還是趕快把它熔掉免生枝節。」

翌日,劉若瑩便去找林鐵匠把那令牌熔掉。胡傲和胡碧瑤總是纏著要跟著去,劉若瑩看到他們生龍活虎的樣子,又憶起自己任性淘氣的青春。

林鐵匠的打鐵舖在李家村的西南方。林鐵匠打鐵的功夫確是一流,但他絕不會為別人打造兵器,只會造一些鋤頭、鐮刀等。村中的人只知道他是從別的地方搬過來的,對他的身世卻一點都不瞭解。

劉若瑩一行人走到林鐵匠打鐵舖門前,只見一個兩鬚蒼蒼的老人在用水冷卻鐵器,那老人自然是林鐵匠了。林鐵匠久已被煙燻黃的眼睛朝劉若瑩望去,立時放下手上的工作,一拐一拐的走向劉若瑩,道:「這位姑娘,想買些甚麼?」劉若瑩把蒼鐵令遞給林鐵匠,道:「請幫我把這塊鐵熔掉。」

林鐵匠從劉若瑩手中取來蒼鐵令,他心下納罕:「這令牌像是用低級的鐵製造,怎麼它如此沉重?」林鐵匠道:「你們先待片刻。」說罷走進鐵舖內,把蒼鐵令放上洪洪烈火之中。不出半刻,那蒼鐵令已燒得一片赤紅。再過了一陣子,蒼鐵令表面漸漸熔為熾熱的鐵汁,內裡卻開始透出墨綠色的光澤。待蒼鐵令表面所有的鐵已被熔掉了,一個墨綠色的薄盒出現在眾人眼前。林鐵匠見那薄盒不能熔掉,把火力一再加強,可是那墨綠色的盒子仍是沒有變化。

林鐵匠無能為力,只好把那薄盒取出,道:「這盒子我看我是熔不掉的了,這次便不收你們錢吧。」說罷把盒子浸進冷水片刻,交給劉若瑩。劉若瑩見林鐵匠年紀老邁,不忍不付分文,把幾兩碎銀子塞進林鐵匠手中,道:「你已幫了我們不少,把它收下吧。」林鐵匠推卻了幾次,最終還是把銀子收下了。劉若瑩正想拉胡傲和胡碧瑤走,赫然發現他們已不在自己身後。劉若瑩大駭,他到處張望,原來他們等了太久,竟爾在打鐵舖門前的石椅睡著了。劉若瑩虛驚一場,輕輕抱起他倆回家。

劉若瑩回家後,把那薄盒交給胡志光,道:「這小盒熔不了。」胡志光見盒頂有一個可扭動的機括,似乎是用以開關薄盒,他道:「你試試扭一扭那機括。小心點,內裡的東西可能喂有劇毒。」劉若瑩把那機括一扭,盒頂果然打開了,只見盒子裡裝著一塊鐵片。那些水甚為清澈,似乎沒有劇毒。劉若瑩到門外小心翼翼的把水倒去,把薄盒內的鐵片取出。那鐵片刻著一些又細小又古怪的文字,胡志光先道:「這好像是吐蕃文字,但我看不懂吐蕃文。」劉若瑩道:「這鐵片既然熔不了,那麼把它埋掉便行了。」胡志光道:「這功夫到了今晚才做吧,免得其他人察覺。」

劉若瑩道:「我先出去澆水。」說罷把鐵片放上木桌,走出門外。胡志光突然「啊」的一聲,掩著肚子。劉若瑩連忙走回來,問他道:「甚麼事了?」胡志光道:「昨天吃太多,現在肚子有點疼。」劉若瑩扶他往茅廁去。

待兩人走出門外後,胡傲從床上跳了起來。原來胡傲早已醒了,但他聽到父母的對話,便繼續裝睡。胡傲心道:「聽爹娘這樣說,鐵片定是有重大的秘密。」他從桌上取來鐵片,只見鐵片上儘是古怪的文字,心道:「這些文字也挺有趣。」

胡傲當時怎會想到,這鐵片上所刻的文字是不少武林中人夢寐以求武功秘笈的所在地?司馬康是奉師門之命潛進某個邪教毀去蒼鐵令,免得蒼鐵令遺禍武林。這樣重要的物件落在這個小孩身上,江湖中難免又會掀起一場風波。

忽有幾個小孩跑到胡志光家門外,對胡傲道:「出來玩吧!」胡傲把鐵片放進懷中,便跑出門外,隨那幾個小孩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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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9-9-2009 23:17:53 | 只看該作者
第十九回 浪跡江湖

        胡傲每次和其他孩子要不不玩,要不便玩到很晚才歸家。胡碧瑤總算比他大哥懂事,若沒有長輩的陪同,她絕不跑到老遠去玩。這天他們又到村外的小樹林去玩捉迷藏。那個做鬼的小孩掩著眼數著「一、二、三……」,其他小孩很快便散去,找躲藏的地方。

        胡傲捉迷藏的功夫可不在行,很容易便被人發現。他心道:「我們在這裡玩過不少遍了,我得躲去遠些。」他心中一有這個念頭,便漫無目的的亂跑。

        胡傲跑了一會兒,氣喘如牛,他抬頭時來只見一座破廟。胡傲道:「躲在這裡他們該找不到我吧,哈哈!」那破廟雖小,卻十分陰森,一塊舖滿了塵埃的牌匾像快要被風吹跌一樣。胡傲為之卻步,轉念又想:「這破廟大不了有老鼠,我家的老鼠可多得很!」這一想,胡傲膽子便壯了,大搖大擺的走進破廟內。

        他進去後,面前是一尊破舊的佛像。陽光從廟門透進來,胡傲赫然發現地上的血漬,旁邊更有七零八落的白骨。

        這座小廟,自然是當天胡志光夫婦和李陽相遇的地方。當晚那餓狼被李陽砍成兩截,當時他們飢腸轆轆,只好吃掉牠,這些血漬和白骨當然是源自那頭狼的了。

        胡傲心下駭然,這個念頭卻一閃即逝,他心道:「這裡只有一些白骨和血,難道真的有鬼嗎?再說,鬼會敢在佛像前把我吃掉?」他找來幾個蒲團,拍了拍上面的灰塵,躺了下來。他跑了良久,已然十分疲累。現在他躺在柔軟的蒲團,眼簾竟爾支撐不住,睡了起來。

        胡傲醒來時,只見四周漆黑一片,伸手不見五指。廟門外隱隱透進月光,胡傲這才發現已經入黑了。這時月黑風高,外面吹來陣陣陰風,胡傲這個小孩子不害怕才奇。胡傲心下驚慌:「糟了,睡了過頭。其他小孩一定散去了,現在已很晚,我獨個兒怎樣回去?一入夜這裡可能有狼,我被吃掉怎麼辦?」他愈想愈怕,不禁雞皮疙瘩。

        過了良久,胡傲的肚子咕咕作響,原來他肚子已十分餓。胡傲撫著肚子,心道:「只好熬到明早。」他正欲躺下睡去,只聽得遠處傳來一陣陣腳步聲。胡傲立時跑出廟門,他正欲呼救,卻見一群兇神惡煞的人提著火把向某處奔去。這下子胡傲便不敢向他們求救了,他心道:「看他們的樣子,一定不是好人,向他們求救說不定還會對我不利。還是待明早自己回去好了。」他走了進去,又趴上了蒲團。胡傲耽擱了良久,才沉沉睡去。

        翌晨胡傲循著自己到破廟的相反方向走,約莫走了幾個時辰,才看見李家村。胡傲雙腳累得快要瘸了,他雖然知道回去後必是被胡志光一頓打罵,但想到能回到溫暖的家,卻甚為歡喜。

        胡傲逐漸步近李家村,李家村似乎變得焦黑一片。

        胡傲背後透來一股涼意,他跑進李家村,赫然發現一團燒得焦黑的物件。他上前細心一看,胸口不禁一悶,因為他看見的事物實在是太可怕噁心。

        那團黑色的東西是一具屍體,雖然那人面容被燒得焦爛,根本認不出是誰。胡傲嘶聲道:「是誰幹的好事?」他環顧四周,所見的只是一片死寂。
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  他往自己家中跑去,沿途看見不少被燒得焦黃的屍體。當他到了他的房子,只見房子的外牆已被燒得焦黑。他推開門戶,內裡亦只是一片焦黑。他忍著淚大聲道:「爹,娘,乾爹,妹妹,你們到那裡去了?」胡傲到處尋找他們的蹤影,可是別說人影,連老鼠的影子都看不見。胡傲想到他們可能已遭不測,痛哭起來。胡傲心中陡地閃出一個影像:「難道是昨天那群人?」這時胡傲已無暇理會兇手是誰,他要尋找親友的下落。

        胡傲拚盡氣力去找,卻哪裡找得胡志光等人?地上的屍首全被燒得不似人形,根本認不出他們的樣子。即使如此,胡傲仍咬緊牙關,逐具屍體去察看。
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  到了黃昏,胡傲終於體力不支,倒在血泊之中。這時天空開始烏雲密佈,他望著灰沉沉的天空,彷彿置身於昨天李家村恐怖的一晚。他失聲驚叫,一轉頭又是一具面容已潰爛的屍體。這一刻,痛苦和絕望,竟降臨在這個八歲的小孩身上。

        胡傲這一驚,又暈了過去。他夢中憶起了以往胡志光、劉若瑩、李陽疼惜自己的景象,又想起了和胡碧瑤牽著手去玩的快樂時光。當他沉醉在這些片段時,陡地有一群人在他面前把李家村的人統統殺掉,胡傲立時驚醒。他愈來愈後悔:「我若不去玩,大家便不會死!」胡傲眼中全是內疚和自責。天空陡然下起絲絲細雨,這場雨慢慢使胡傲冷靜下來:「既然上天注定要留我活口,那麼我便應還大家的死一個清白。我在這裡怨自己又有何用?」不出一天的變故,竟使這個淘氣的小孩成熟了不少。

        胡傲眼中不再充滿絕望,他跪對周遭的屍體道:「諸位鄉親父老,我胡傲對天發誓,我絕不能讓你們白白死去!」

        胡傲在李家村過了一晚,便離開了。他無親無故,只好浪跡江湖。江湖凶險,他這個小孩獨自出外流浪,隨時失去性命。他心下盤算:「先到前天到過的破廟留宿一宵,再從長計議。」胡傲到了破廟後他已幾天未曾進食,這時他又飢又渴。幸好這晚下起大雨來,胡傲的口渴立時便解了。
        胡傲本無目的地,只是在亂走,想不到歪打正著,他竟往汴京的方向去。汴京有不少達官貴人,即使胡傲在那裡行乞亦可得三餐溫飽。他走了不久,遠處果然出現了一座宏偉的城池。胡傲大喜:「看來我終於找到有人住的地方了。」胡傲四肢開始發軟,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已餓了幾天。其時正是八月中旬,天氣炎熱非常,胡傲開始有中暑的跡象。胡傲見前方彷彿有個山洞,心道:「先休息一會才趕路吧。」

        胡傲走進去,只見山洞深處有一個土丘。山洞內頗為寬敞,足夠容納那個土丘。胡傲心下好奇,上前一看,只見那土丘插著一塊木牌,胡傲心道:「原來這是個死人墳墓。」胡傲經過昨天的變故後,已不再害怕死屍。他又看看墓碑上的字,胡傲生於貧苦之家,懂的字不多,自然不明白墓碑上面的內容。木牌上寫著:「胡剛及其愛妻楊慧心之墓」,這一句右下有一小行字「劉若瑩代其夫胡志光立此碑」。胡傲只道是普通的墳墓,也不多加理會。

        遠處陡地傳來一把殘弱的聲音:「師父,找胡剛報仇不必急在一時……」那人話還未畢,只聽得另一把粗豪的聲音道:「閉嘴!難道我真的要如二哥所說,二十年後才去打敗他嗎?我想還未到二十年,我已在黃蛇山老死了!」另一人咳了幾聲,又道:「天氣暑熱,師父,我們走了很久了,到前方那個山洞稍歇一會吧。」另一人「哼」了一聲,道:「這主意倒不錯。」

        胡傲恐怕那兩人心腸不好,連忙躲在胡剛坟後。胡傲輕聲道:「土中的大哥大姐,借你們的家來躲一躲。」那兩人走了進來,其中一個人看似年紀老邁,身型高胖,另一人則是弱不襟風,像患有癆病的樣子。那癆病鬼從懷中取出茶杯,從水袋裡倒了一些清茶,雙手把茶奉上。那老者把茶杯收下,一口便把清茶喝掉。
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  那老者自然是先前大鬧鐵槍門的王振北,這天他又欲攜弟子去找胡剛麻煩。王振北所居的地方遠離塵囂,因此他並沒有得釋胡家已遭滅門的事情。王振北向胡剛墓上望去,奇道:「這裡也會有人埋葬死人?」當王振北走近看到墓碑上的字,心臟就如被雷電擊中,他仰天吼道:「二哥!你真的英年早逝,你我還有一戰之約啊!」王振北粗臂陡地往胡剛墓後一探,一把將胡傲提了起來。胡傲暗叫糟糕。

        王振北身形甚為龐大,胡傲被他捉住,就如老鷹捉著小雞一樣。王振北見到胡傲的臉容,忽然變得面紅耳赤,把胡傲摔下來。

        這一摔弄得胡傲好不疼痛,他道:「無緣無故摔我作甚麼?」王振北臉紅道:「你這兔崽子,怎麼變成侏儒了?」胡傲怒道:「今年我才八歲,你想我像你一樣高大嗎?」王振北奇道:「你真的不是胡志光?」原來胡志光和胡傲相貌甚為相似,王振北竟然把兩人認錯了。

胡傲一驚,道:「你知道胡志光是誰?」王振北耳根子又紅了,道:「這人我永不會忘掉。」胡傲大喜道:「那便好了,我就是他的兒子。」王振北又是大奇,道:「那麼你便是胡剛的孫兒?」胡傲道:「我爹爹說胡剛是個大人物,難道我這個窮鬼會是大人物的孫兒嗎?」王振北拙於言辭,被胡傲說得啞口無言。

王振北並不精明,他的弟子可不像他,那癆病鬼已隱隱猜到當中的虛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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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樓主| 發表於 9-9-2009 23:18:06 | 只看該作者
第二十回 遠赴西夏





那癆病鬼走了過來,在王振北的耳邊低聲道:「這小子跟胡剛似有不少淵源,先把他留著,說不定將來會用得著他。」王振北深感有理,點了點頭。胡傲見王振北神色有異,便道:「你們在說甚麼?我又要聽聽。」王振北笑道:「你肚子該很餓了,小兄弟,我請你吃一頓大餐,好嗎?」胡傲已幾天沒有進食,飢渴難耐,心道:「我吃到你變成窮光蛋後,便跑到老遠去。」胡傲一想到王振北到時候的樣子,又竊笑起來。胡傲道:「叔叔你人真好。」


胡傲隨王振北走進汴京。汴京乃天子腳下,北宋時尚文風氣甚盛,胡傲一踏進城門,不禁大開眼界。用雲石舖成的街道、風度翩翩的文人、婀娜多姿的少女……汴京更隱隱散發著一般文化的氣息。這一切瞧得胡傲這個鄉村孩子目瞪口呆,王振北笑道:「這些東西你沒見過吧?不過你爹爹可能見慣了。」胡傲心下大奇,道:「我爹爹……曾到過這裡?」王振北哈哈大笑,沒有理睬胡傲。


他們走了片刻,王振北指著他前方的酒店道:「這裡就是汴京最有名的客店醉仙樓了。」王振北攜胡傲到醉仙樓的上層,坐了下來。王振北問胡傲道:「你想吃甚麼?」胡傲想了一會,道:「我想吃豆芽炒兔肉。」王振北又開懷大笑,道:「你到這裡才吃豆芽炒兔肉?,小二,給我過來!」小二走過來客氣的道:「這位大爺,想吃點甚麼?」王振北從懷中取出一錠黃金,那小二瞧得眼珠都變大了,王振北又道:「來三客最美味的兔肉菜式,把你們所有的招牌菜都呈上來,再要兩埕女兒紅!」胡傲覺得有點浪費,道:「吃得完嗎?」王振北道:「那些小二寧願你浪費,也不想你省著來吃呢!」胡傲是個小孩子,還未了解王振北話中的意思。


那小二見王振北出手闊綽,動作也快了,很快便呈上了一道紅燒兔肉。胡傲也不客氣,自顧自的吃了起來。胡傲的舌頭一碰到香氣四溢的兔肉,竟以為那已是人間最美味的食物,飄飄欲仙。不久滿桌已是山珍海錯,胡傲餓了幾天,再也顧不了食相,和王振北狼吞虎嚥的把全桌的食物吃掉。那癆病鬼吃得不多,只在不斷喝茶。


王振北飯後肚子竟有空位把兩埕女兒紅喝掉,面上更無半分醉意,胡傲不禁甚為詫異。王振北把兩埕酒都喝掉後,問胡傲道:「怎麼你獨個兒在這裡流浪?」胡傲見他待對自己不錯,戒心也鬆懈了,把自己在李家村所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王振北。王振北為人雖然古怪,卻嫉惡如仇,這時他聽見有人如此殘殺李家村村民,氣得牙齒格格作響。王振北拍拍胸口,道:「小兄弟,你我相遇,亦算是一種緣份。讓本大爺助你手刃仇人,好嗎?」那癆病鬼似乎不願王振北把這麻煩扯到自己身上,連連向王振北搖頭。想不到胡傲說:「我自己的仇人,該讓我去自己去解決。我爹爹常說一頓飯千兩金的故事給我聽,我總有一天會像那大將軍般,給你千兩黃金。」

王振北拍案大叫:「不愧為一條好漢子!」他續道:「可是你無一技旁身,如何能手刃仇人?如何賺來千兩黃金?」胡傲倒沒有想這個問題,登時語塞。王振北見狀,笑道:「我教你武功,你不就有一技旁身了?」胡傲遲疑道:「我怎知道你的武功是否高強?」王振北道:「瞧清楚了!」

那時小二正靠著牆沒事幹,王振北站起來,從背上取出蛇矛,銀光陡地一閃,那小二身後的牆壁出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窟窿。那小二嚇得跪在地上連求饒命,若把那些窟窿連住,牆壁上就如出現了一個人的形狀。酒店上眾人瞧得嘴都合不攏來,王振北回到座位,道:「你想學這一招嗎?」胡傲瞧得悠然神往,連聲說好。王振北又道:「教你武功也有條件,你要到我住的地方去。」胡傲不禁有些遲疑,道:「你住在哪裡?」王振北道:「你別管我住在哪,你有心要報仇雪恨的話,便隨我去。」胡傲不再猶豫,道:「好!」

這時胡傲已下定決心,要學成武藝以報殺親之仇。王振北就住在西夏的黃蛇山,由汴京到西夏的路途可不短,他們花了五天的時間才到西夏邊境。那癆病鬼沿途聽得胡傲敘述自己的身世,更加肯定他是胡剛之後。王振北口上雖說胡剛的不是,心中卻確實佩服他的武藝。他們恐怕會再添壓力給胡傲,因此不告訴他和胡剛的血緣關係。

王家兩兄弟性情古怪,武功又深不可測,從來沒有人敢招惹他們。這一來黃蛇山附近便鮮有人煙了,王振北的兄長不問世事,從不外出惹事生非。胡傲一行人往西夏首都興慶的方向走去,約走了兩天便看到一排蜿蜒的山丘。王振北道:「那幾座山峰那裡便是我住的地方——黃蛇山。」

王振北道:「黃蛇山共有五峰,從左到右分別為『蛇舌峰』、『蛇首峰』、『蛇脖峰』、『蛇腹峰』、『蛇尾峰』。」。胡傲道:「這麼大片山頭這裡只有你和你的弟子住?」王振北道:「我還有一個大哥住在這裡。」王振北續道:「我們平日起居飲食都在蛇脖峰。蛇腹峰地勢最高,我帶你到那裡視察一下這裡的環境。」

他們走了幾段山路,才到達蛇腹峰峰頂。王振北和那癆病鬼內功深湛,若不是攜著胡傲,他們早已登上峰頂了。他們腳步雖緩,胡傲仍是累得氣喘吁吁。胡傲環顧了一下五座山峰,每座山峰都有層次分明的樹林,從高處望去,黃蛇山宛如一條色彩斑爛的毒蛇。王振北道:「這裡空氣挺清爽吧?我現在帶你到蛇脖峰去。」胡傲喘不過氣來,道:「先休息一會吧,我很累了。」王振北忽然板著臉孔道:「這少許苦頭都吃不了,說甚麼報仇雪恨?」胡傲被王振北這一番話說得有點不好意思,於是咬緊牙關隨王振北而去。

蛇脖峰地勢僅低於蛇腹峰,峰頂上有一座頗為清雅的建築。胡傲心道:「真想不到這個粗人會住在這般優雅的屋子。」他們走進那大屋,只見內裡空無一人,到處陳列著青花瓷器、盆栽,牆上亦掛了不少字畫,難以想像這裡是個粗人的居所。王振北坐上木椅,那癆病鬼從水壺倒了一些沸水進王振北的茶杯。胡傲道:「現在到了你住的地方,你可以教我武功吧?」王振北從身旁的兵器櫃取來一把木槍,把它擲向胡傲。那木槍去勢甚為強勁,胡傲怎能把它接住?胡傲向右一躍,躲開了那柄木槍。

王振北怒道:「你不是說要學武功嗎?怎麼你不把木槍接上手?」胡傲把木槍撿起,道:「你先教我耍幾招吧。」王振北道:「你能擊中我徒兒一下的話,我才教你武功。」胡傲不禁大為氣惱,道:「你也太小看我了!」王振北笑道:「阿五,你去接他幾招。」

那癆病鬼叫唐五,他「是」的一聲,走到胡傲身前。胡傲還不捉緊這個機會?胡傲木槍向唐五雙腿一掃,唐五自己突然摔了一跤,他雖然倒地,卻把這一槍躲開了。那木槍並不沉重,明顯是供孩童使用。胡傲的木槍又向唐五的身軀一劈,唐五陡然像一個睡著的醉翁,輕輕一轉身,把這一劈又躲開了。胡傲即使如何奮力擊去唐五,唐五總是能以奇怪的姿勢一一躲開。

驀地,大屋的頂樓傳來一陣大笑聲。眾人向上望去,只見一個高大的老儒生從天而降,那老儒生奪去胡傲手中的木槍,道:「他會以靜制動,難道你不會靜中帶動嗎?」他又續道:「阿五,繼續!」唐五似乎聽從這老儒生的吩咐,那老儒生木槍向唐五腰際輕輕一掃,這一招去勢比胡傲的槍招還要慢,唐五當然把它躲開了。那老儒生的槍招陡地變得極為迅捷,唐五雖把那老儒生的槍招一一躲開,陣腳卻被打亂。那老儒生的槍勢突然又變得極之緩慢,唐五被那老儒生變幻莫測的招數弄得不知所措,那老儒生長槍迅雷不及掩耳的向地上一挑,借這一挑之力躍起,木槍橫放胸前,唐五應變不及,被那老儒生的木槍壓在地上。

胡傲一聲喝彩,那老儒生站了起來,陡地向胡傲雙腿一踢,胡傲吃痛,立時跪了下來。那老儒生用木槍強壓胡傲向他叩了三個響頭,然後用木槍挑來桌上的茶壺遞進胡傲的手中,胡傲還未把茶壺接穩,那老儒生又一把將茶壺奪去,一口把茶壺中的茶喝掉。那老儒生從懷中取出一條小手帕,抹了抹嘴,道:「從今以後,你就是我的乖徒兒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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